第(3/3)页 他先是说,“它太虚弱了。”意识到二人可能没听懂,便解释了一遍,“子蛊护主,快油尽灯枯了。” 听者齐齐心头一颤。谁也没发现,时安夏睁开了眼睛。 她听到屏风外三人在说话。 “公主腹中三胎。”卓祺然声音发紧,指尖在案几上划出三道深痕,“脐位长子夺了九成血脉,吸尽精血养分。另两个胎芽,差点停育,是子蛊以自己的精血在供养他们,所以发育得十分迟缓。” 梁雁冰听得心里怦怦跳,忽然意识到不好。 果然,又听到卓祺然说,“然而脐位长子已到了生产日子……” 这一下,连申思远都变了脸色。 他知卓祺然已经说得十分委婉。 脐位长子吸尽母体养分,一定长得很壮实。而到了日子却迟迟不能入世,这是要活活憋死在肚子里。 卓祺然十分心疼自己练的蛊,“它又要养着两个小的,还要管着个大的不憋死。它自己快到了绝境。” 世人都道蛊术诡谲莫测,其实不过就跟养狗养猫一样。 话本子写着猫狗忠心护主,却不知蛊也一样。 卓祺然恍惚看见自己十二岁初养蛊时,每日寅时以指尖血喂食的笨拙模样,那小虫当时连他的指甲盖大小都没有。 如今这逆命蛊却懂得在公主痛极时,悄悄分出两缕蛊丝缠住她心脉减痛,倒比许多人都重情义。 便是想起多年前师父说过的话,“蛊虫说到底,不过是更通人性的毒物罢了。” 时安夏在卓祺然的哽咽诉说中,终于知道不是自己有多能忍,而是子蛊替她承受了更多的痛楚。 她在孕期中,很少能感受到不适。早前更是能吃能睡,只是除了饿得有点心慌。 最近疼得厉害了,想必是子蛊快不行了。 她心头动容。 屏风外传来更漏声,恰是当年驸马种蛊的时辰。时安夏的声音惊雷般响起,“母蛊在哪里?是不是在我夫君身上?”